图一二三：少陵在偃师的墓、杜宇墓
图四：首阳山的落日
一开始是在洛阳的古墓博物馆看到一张邙山墓葬群的地图，标注了所有稍有名气的墓（包括首阳二老），其实大多数是无迹可循的，有的只是青冢，有的干脆什么都没有。开车寻着一直到首阳山下的一个小村庄，静静的没什么人，也没有任何标注。本来大概是要错过了的，没想到碰巧遇见村里的一位老校长，说是墓在学校里面，只是夏天学校里面没有人，门都锁着。后来千方百计把门弄开了，才得以见到。学校里面到处都挂满了杜甫的诗词，老校长也是非常喜爱他的人，同我们讲了好长好长时间他的生平、对坟墓的争论、以及关于故乡的诗。学校后院里面还有一座杜宇清代的墓，坟茔在村外不远，据说是修路给毁掉了，他就把这个残碑拖到学校里面护着，藏在郁郁葱葱之间，少有人知。
当时看到墓碑就没忍住哭了。其实我一直以来读的最多的怎么也不是少陵的诗文，但是却一直对他怀抱着一种特殊的情感。这情感在坟前爆发出来的时候，我才突然明白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。一半是为大唐，一半是为他自身。
还有一件事，也是在古墓博物馆。不知是什么缘故，这个地方来参观的人非常少，场馆也有些破败。其实馆内有很多有意思的壁画，还有附近一些具有代表性的墓穴造型。馆里就有北魏的景陵（我对北朝不太了解，自然也不了解这个一生都悲惨的令人发指的人），然后景陵后面很近的地方标示了李煜墓，几乎就在馆内。难道是洛阳人找到他，为他立了碑么？我就去问馆里卖旧书的一位老爷爷。他说，是南方人吧？我点头。他说南方人总想要看这个李煜的坟，可是他连坟冢也没有，更不要说墓碑了，现在看见的只有一地荒草，人在哪都不知道呢。
北邙山上少闲土。他的诗词家喻户晓，人果真是一点痕迹也不在了。小时候老师最先教的几首词里，就有无言独上西楼。后来又有往事只堪哀，又有春花秋月何时了。一字一句讲下来、背下来，就觉得自己同他很亲近一样，就想去看他留在世上的什么东西。但其实他和他的时代，都散落在青山和烟水里了，无处不在、却又再也寻不见、抓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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